读书十行俱下。九流百氏,经目必记;篇章辞赋,操笔立成。

——《梁书·简文帝纪》

“一目十行”,这个词语打小听惯,说的都是别人家的孩子。这个词语源自六朝,说的是梁简文帝萧纲的故事。

萧纲是梁武帝萧衍第三子,昭明太子萧统一母同胞的弟弟。他生于显阳殿中,算是地道的南京人。萧纲自幼聪明,“识悟过人,六岁便属文”,萧衍非常吃惊,都不敢相信。叫到面前来考了下,果然辞采斐然。萧衍非常高兴,叹道:“此子,吾家之东阿。”东阿,曹植封地。他将萧纲比作文采出众的曹植。

年纪渐长,萧纲器宇宽弘,“方颊丰下,须鬓如画,眄睐则目光烛人”,长得很帅气。而在学习方面,史书说他“读书十行俱下”。这便衍生了“一目十行”这个词语。

北宋书法家米芾写梁简文帝梅花赋(局部)

昭明太子早逝后,29岁的萧纲被扶上太子之位。萧纲十一岁便能亲自操持庶务,试着让他理政,“所在有称”,也都说不错。

侯景之乱,萧衍囚死于台城,萧纲继位,在侯景眼皮底下做了两年傀儡皇帝,就被废为晋安王,囚于永福省。永福省,梁官署名,设于梁宫禁内,原为皇子受学之所,当在今南京大行宫一带。

囚禁期间,萧纲浮想一生,自题于壁上:“有梁正士兰陵萧世缵(萧纲字世缵),立身行道,始终如一,风雨如晦,鸡鸣不已。弗欺暗室,岂况三光?数至于此,命也如何?”文甚凄怆。

一个多月后,简文帝忽有一梦。他对舍人殷不害说:“吾昨夜梦吞土,卿试为我思之。”殷不害宽慰了他。不久,侯景党人王伟等人来,对他说:“丞相侯景因陛下忧愤既久,让我们为您进酒祝寿。”帝笑说:“大概不仅仅如此吧?”帝知不免,“乃尽酣,曰:‘不图为乐一至于斯!’”喝醉了睡去,王伟他们拿来“土囊”,王修“纂坐其上”,活活将他闷死了。

除“一目十行”这个故事外,萧纲尚留有文集百卷。当太子时,萧纲就常与侍臣庾用吾等人唱和。但因写的都是上层贵族的生活,“伤于轻艳,时号宫体”。宫体诗的名称即由此而来。萧纲命徐陵编选的《玉台新咏》10卷为宫体诗之集大成者,影响深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