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代文学家吴承恩有一支套曲《南吕一枝花》,头一曲云:“唐时万柳池,晋代烧丹灶,刘朝招隐地,宋室等仙桥……”这里所提到的万柳池,就是现在江苏淮安的月湖。

万柳池是唐朝古名,明代称云水清环,或南池,清末民初以其形如半规改称月湖。湖塘原是由西水关通往城外管家湖的一泓野水,“朝烟暮霭,雪柳霜芦,风景清绝。虽在城市,与人寰迥隔”。唐开元五年(717年),唐玄宗赐额,在池东半岛的废道观上兴建开元寺,后又在池心小岛上建了一座紫极宫,逐渐成为游览胜地,历史上众多文人墨客都曾到此游览,留下了许多珍贵的诗篇。虽然时间早已千年轮转,历经洪水、战乱,这些美景多已不在,但从这些诗篇中,依然能读出月湖风光之美,同时也能看出当时的淮安作为运河之都的繁华兴盛。

南宋末,诗人戴复古来淮安,曾宴于万柳池,凭吊古战场,并作有一首《满庭芳》,词云:三月春光,群贤胜饯,山阴何似山阳。鹅池墨妙,曲水记流觞。自许风流丘壑,何人共、击楫长江。新亭上,山河有异,举目恨堂堂。使君,经世志,十年边上,两鬓风霜。问池边杨柳,因甚凄凉。万柳重新种了,株株在、桃李花傍。仍须待,剩栽兰芷,为国洗河湟。

这首词上阕先讲在万柳亭效兰亭修禊事,而后面“山河有异,举目恨堂堂”,就是指李全乱淮的事情。“新亭上”一语表明,事后万柳亭又经过修葺。下阕还说,万柳新种,并有桃李杂于其中。虽然此词基调凄凉,但仍可看出,当时淮安官民还是积极的,他们收拾旧山河,固守边塞,准备“为国洗河湟”。从词中可以看到群贤胜饯,曲水流觞,嗅到桃柳的芬芳。

明朝,万柳池又称云水清环。明朝状元朱之蕃曾留下一首题为《游云水清环同彬予刘郡伯饮》的诗。

二十余亩水面烟波浩渺,画船往来,宛如人间仙境;湖边芰荷杨柳,小桥流水,风景秀丽清雅……乾隆《山阳县志》卷十七记载,当年万柳池有八景,即月映仙桥、雪封鹤井、柳堤烟雨、茆茨灯光、野寺晚钟、芦汀雁集、远浦归渔、疏林霁雪,真可谓移步换景,处处名胜。

清初文人任瑗在《游万柳池记》中写道:“万柳池西南傍城麓,古刹接峙,群水萦焉。若夫暖水流香,縠纹自远,炎风卷籁,钧奏谐鸣。皓月生而星影倒垂,白云交而寒光相射,此池之四时也。至如小楼佛磬,晚火渔歌,几片风帆,数点寒鸟,晦明变化,气象万千,盖其景无穷,而人之游之者,耳目为之互易,而情志为之惝怳也。”篇幅不长的游记,再现了万柳池四时变幻的美景以及游览其中心旷神怡的感受。

作者单位:淮安市档案馆 淮安日报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