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着2500余年历史的淮安河下古镇有108条街巷,湖嘴大街、摇绳巷、竹巷街、估衣街、花巷……虽然每条街巷名称不一,经营的商品种类不同,但过去,每条街巷中都有一家或两家老虎灶。老虎灶是卖热水的砖砌灶台,因造型像卧着的老虎,所以民间叫“老虎灶”。

今年春节前,乡贤张洪斌为留住河下记忆、唤起乡愁,在河下花街22号重新开了一家“河下老虎灶”店,清砖小瓦的店面显得古色古香,店堂里南间砌着老虎灶台,灶台上安放着4只盛水的搪瓷罐和一口大铁锅,烟筒直立通向屋外。店堂北间和后院里摆放着八仙桌、长木凳、纺车、摇篮、打铁等老物件。众多游客走进观看,围炉煮茶,品尝一碗碗豆腐脑、一块块炝饼、一个个薄脆等河下特色小吃。更有些老人进来坐坐、看看,叙述着过去河下街巷里的人和事,其中就有老虎灶的桩桩往事。

他们说,过去河下老虎灶都是分布在各个繁华路口,前店后居,店面大小不一,也是河下街巷中的特色。

游客们在老虎灶小店后院内围炉煮茶

为新四军传递情报的宋氏老虎灶主人

宋氏老虎灶不仅为周边邻居提供热水,还为南来北往的路客歇脚提供方便,供热茶和点心。店主宋大嫂是个特别精明能干、能说会道之人,街坊邻居哪家有矛盾,邻里间有纠纷,只要到宋大嫂那儿,都能得到解决。

在街坊中相传,抗日期间,宋氏老虎灶是新四军运河交通线上的一个秘密接头点,宋大嫂是站点负责人,她充分利用老虎灶来往人多的特点,安排交通员接头、交换情报,有时自己承担起送情报、递信息的工作。有年冬天,大雪纷飞,天寒地冻,交通员艰难行走到她店中,病了实在不能再行走,而情报必须及时送到下一个站点二堡。宋大嫂安排好交通员治病休养后,自己带着情报和接头暗号上路,顶风冒雪,高一脚,低一脚,艰难走到接头点,对上暗号,递上情报。

室内老虎灶台

送俩儿子参军的程二妈

程氏老虎灶的灶台不是很大,主事的是程二妈,高个子,脑后盘着鬏,插着铜簪,围着蓝白相间的花围裙,套着布袖套,整个人干练爽达,快人快语,一副热心肠。周边邻里谁家有困难,她都会帮衬帮衬,人们都称她“程二妈”。

程二妈生养了两个儿子,日军占领淮安城那年,她看到日军在杀人放火、抢劫掠夺,尤其是听到她娘家城东黄土桥一带上千民众为保乡卫国奋力拿着大刀、铁钗、铁锹抗击日伪军的英勇举动,被深深感染了,主动送两个儿子参加新四军,上前线打击日伪军。程二妈的两个儿子在部队英勇杀敌,多次立功受奖。

老虎灶小店后院内清代遗存的水井

罗氏老虎灶后人考中举人

明清两代,河下古镇曾出过67名进士、123名举人、12名翰林,素有“三鼎甲齐全”之称。在123名举人中,有位罗氏老虎灶的后人。

罗氏老虎灶在摇绳巷、来凤桥之间,3间店面,面朝南开,东间砌大灶台,有烧水汤罐六只、大铁锅一口,中间摆放着八仙桌,西间有柜台、货架,卖些河下产的酱油、老卤大头菜、茶馓、薄脆等,因南边有运河码头,南北来船靠码头装卸货物,再加上船家到摇绳巷购买麻绳、钢丝绳、棕绳、草绳等,人来人往,到店里购物、歇脚、喝茶、打开水的人特别多,生意兴隆。罗氏有三女一男孩子,男孩最小,很聪明。

相传,有年冬日大雪纷飞,有位50多岁的外地游客落脚罗氏老虎灶躲雪喝茶,瞧见罗家儿子相貌端正,很有灵气,与之交谈几句后,便对罗家主人表示很愿意收这小孩为门生,教他读书。老板很是高兴,问有什么要求。他答道:“只要有住有饭吃,别无他求。”

后来,罗氏老板的儿子在他精心教育下,考中了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