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万里一生作诗巨多,翻阅吴江方志,可看到他为江苏苏州吴江写的诗有好几十首,其中写垂虹桥或提到垂虹桥的也有十几首。

垂虹旧影

先来看题为《再登垂虹亭》的两首七绝:一是“宿醒作恼未惺忪,一对湖光酒病空。身到吴中无好处,三年两度上垂虹。”二是“长年三老不须催,且据胡床未拟回。白昼惊人星满地,日光碎处万波来。”诗中的“长年三老”为一成语,古时指船工,出自唐代杜甫《拨闷》诗:“长年三老遥怜汝,棙柁开头捷有神。”“胡床”,为古时一种可以折叠的轻便坐具。前一首诗的末句为“三年两度上垂虹”,可知杨万里来吴江垂虹桥的频率是颇高的。

再来看这一首《鲈鱼》,为七律:“两年三度过垂虹,每过垂虹每雪中。要与鲈鱼偿旧债,不应张翰独秋风。买来一尾那嫌少,尚有杯羹慰老穷。祗是莼丝无觅处,仰天大笑笑天公。”这首诗的第一句“两年三度过垂虹”,相比上面那首中的“三年两度上垂虹”,其频率更高了。此诗充分体现了杨万里的诗清新自然且富有幽默情趣的风格,说他虽然来垂虹桥来的次数多,但每次来总是冬天下雪,真要与鲈鱼偿旧债了,不应该只让昔日的张翰独占秋风而尝到鲈鱼美味;大冷天买来了一尾鲈鱼已不能嫌少了,且“尚有杯羹慰老穷”,只是寒冬里觅找不到莼菜,只能“仰天大笑笑天公”了。

杨万里的《舟泊吴江》为三首七绝,其中两首写到了垂虹桥。一为:“江湖便是老生涯,佳处何妨且泊家。自汲松江桥下水,垂虹亭上试新茶。”这次杨万里是春天来了,他要自行舀取吴淞江里的水,在垂虹亭上品尝新茶了。一为:“东是吴江西太湖,长桥横截万寻余。江妃舞倦凌波袜,玉带围腰揽镜初。”此诗前两句讲了垂虹桥的地理位置,也以夸张的手法说了其长度。后两句说了一个神话传说。“江妃”,亦作江斐,是二位神女,汉刘向《列仙传》之江妃二女:“江妃二女者,不知何所人也,出游于江汉之湄,逢郑交甫(周朝人),见而悦之,不知其神人也。”江妃二女原在“江汉之湄”,杨万里把她们“召”到了吴淞江上跳起了舞。

杨万里的《垂虹亭观打鱼斫鲙》有四首七绝,一为:“桥柱疏疏四寂然,亭前突出小(一作八)渔船。一声磔磔鸣榔起,惊出银刀跃玉泉。”二为:“六只轻舠搅四旁,两船不动水中央。网丝一撒还空举,笑得倚栏人断肠。”三为:“渔郎妙手绝多机,一网收鱼未足奇。刚向人前撰勋绩,不教速得只教迟。”四为:“鲈鱼小底最为佳,一白双腮是当家。旋看水盘堆白雪,急风吹去片银花。”这四首诗的语言都很是明快、活泼,生动地描述了垂虹亭下、吴淞江上渔夫打鱼、斫鲙的情景,让人阅之,觉有身临其境之感。

夕照太湖

写鲈鱼的诗,杨万里还有一首,名为《松江鲈鱼》,曰:“鲈出鲈乡芦叶前,垂虹亭上不论钱。买来玉尺如何短,铸出银梭直是圆。白质黑章三四点,细鳞巨口一双鲜。秋风想见真风味,祗是春风已迥然。”杨万里在诗中以细腻的笔法描述了吴江鲈鱼。同时,也可看出由于吴淞江水流的变迁,南宋时垂虹桥下的鲈鱼已不多,价格已不菲,买方已在“垂虹亭上不论钱”了。

杨万里写或写到垂虹桥和垂虹亭的诗尚有好几首,如《风定过垂虹桥》《过太湖石塘三首》《月夜阻风,泊舟太湖石塘南头四首》等,这里就不一一述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