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景楼位于江苏镇江北固山后峰顶上,北固山海拔虽只有58米,但雄踞长江之滨,山壁陡峭,形势险固,素以雄险而闻名。六朝梁武帝萧衍赞其雄奇险要,题书“天下第一江山”。

多景楼是一座画梁飞檐楼阁,是古代“万里长江三大名楼”之一,与洞庭湖畔的岳阳楼、武汉市的黄鹤楼齐名。因处于北固山风景最佳处,游人登多景楼,往往有“诗情无限景无穷”之感,被宋代书法家米芾赞为“天下江山第一楼”。

多景楼现位于北固山西侧绝壁

多景楼创建于唐代,楼名取自唐朝宰相李德裕《临江亭》“多景悬窗牖”诗句,为两层建筑,回廊四通,面面皆景。登上多景楼凭栏远眺,山光水色,奇景多姿,颇有凌空飞翔之感。东面滔滔江流,一泻千里,青翠的焦山在万顷碧波之中缥缈;西边千峰万岭,山峦重叠,与碧空融为一体;近处的金山,由于背景鲜明,益发显得清丽。北望瓜洲咫尺之间,南瞰则镇江古城尽收眼底。

宋元以来,多景楼经常为历代文人雅士聚会赋诗之所。北宋大文学家欧阳修、苏东坡,书画家米芾,南宋爱国诗人辛弃疾、陈亮、陆游、刘过等,都在这里留下了许多著名的诗篇。

苏东坡塑像

“多情多感仍多病,多景楼中。尊酒相逢,乐事回头一笑空。停杯且听琵琶语,细捻轻拢。醉脸春融,斜照江天一抹红。”在众多题咏镇江多景楼的篇章中,苏轼的这首《采桑子·润州多景楼与孙巨源相遇》,既有对多景楼壮丽风光的描写,也有追思历史的叙写,更寄寓了词人触景感怀的心声,词意虚实结合,情景交融。

靖康之变后,镇江成为宋金对峙的前沿,江山半壁,北方的大片故土已沦丧异邦,此刻登楼,目中所见,虽美景如故,却已物是人非,志士仁人发出的则是沉郁的社稷忧思和沧桑喟叹。

“危楼还望,叹此意、今古几人曾会?鬼设神施,浑认作、天限南疆北界。一水横陈,连岗三面,做出争雄势。”南宋著名思想家、文学家陈亮面对外族入侵,山河破碎,朝廷偏安,激愤地写下了《念奴娇·登多景楼》。开头,凌空而起,大笔挥洒,直抒胸臆。接下来,从江山形势的奇险引出对“天限南疆北界”主张的抨击。险要的江山不被当作进取的凭藉,而是被看成天设的南疆北界。紧接着借批判六朝统治者,来揭示现实中当权者苟安论调的思想实质,词锋犀利,入木三分。

布衣刘过画像(资料图)

“壮观东南二百州,景于多处最多愁。江流千古英雄泪,山掩诸公富贵羞。北固怀人频对酒,中原在望莫登楼。西风战舰成何事,空送年年使客舟。”南宋文学家、布衣刘过的《题多景楼》,又是一首慷慨悲壮的抒情诗。宋朝国土号称四百州,二百州即半壁江山。首联诗人巧妙地将楼名拆开重组,以抒发深沉的感慨,总领全篇。颔联写江中流的是壮志难酬的“英雄泪”,山里掩的是屈膝求和的“富贵羞”。颈联因“怀人”而借酒浇愁,因不忍北望中原大地而劝人“莫登楼”。尾联说江边的战舰不能用来迎击敌人,而在萧瑟秋风中迎送敌人的使节,景象凄凉,不由人悲从中来。到这里诗人对朝廷不思“兴复汉室,还于旧都”已失望至极。

千余年来,多景楼屡次被毁,后又屡毁屡建,明、清以及新中国成立后都曾进行重建。自2010年8月开始,北固山公园进行了北固山有史以来规模最浩大的一次修缮,于2013年1月1日重新对游客开放。

北固山多景楼

北固山公园主任王智慧介绍,此次修缮,按照“尊重历史建筑,修旧如故”的原则,复建了多处古迹、景观,公园大门退至凤凰池以北。多景楼移建在原临江亭故址之上,由东南大学杜顺宝教授设计,邀请全国优秀古建筑项目经理、72岁的王六千领衔修建,按宋代《营造法式》规制营造,楼高14米,采用“明二暗三”的楼体格局,与东侧的北固楼形成很好的呼应。所用木料均为柚木楠木,典重沉着而不张扬。楼之外檐,东面高悬宋代书法家米芾的题匾“天下江山第一楼”,西面则高悬宋代大文豪苏轼的“江天斜照”四个大字,南面横匾则为魏晋陶渊明的“悠然见南山”。

宋代书法家米芾所书“多景楼”

不仅楼体建筑本身焕然一新,楼内布展也值得前来参观的游人细细品味。一楼墙面为南宋著名画家马远所作漆画《西园雅集图》,此画将王诜(北宋画家,驸马都尉)和友人苏轼、苏辙、黄鲁直、秦观、李公麟、米芾、蔡肇、李之仪、郑靖老、张耒、王钦臣、刘泾、晃补之以及僧圆通、道士陈碧虚画在一起。主友16人,加上侍女、书童,共22人。画中这些文人雅士风云际会,挥毫用墨,吟诗赋词,抚琴唱和,打坐问禅,衣着得体,动静自然,书童侍女,举止斯文,落落大方。不仅表现出不同阶层人物的共同特点,还画出了尊卑贵贱不同人物的个性和情态。

二楼固定屏风为京江画,活动屏风为中国五代南唐画家、建康句容人周文矩的《重屏会棋图》,此图描绘南唐中主李璟与其弟景遂、景达、景过会棋情景。头戴高帽,手持盘盒,居中观棋者为中主李璟,对弈者是齐王景达和江王景过,它既是一幅反映宫内生活的纪实性图卷,又是一幅精美的人物肖像画。所绘人物容貌写真,个性迥异。衣纹疏密有致,色调自然。笔法瘦硬,略带顿挫颤动。刚柔相济,独具一格。四人身后屏风上画白居易“偶眠”诗意,其间又有一扇山水小屏风,故画名曰“重屏”。

三楼墙面内容为《潇湘奇观图》,是宋代米友仁(米芾长子,世称“小米”)山水画的代表作品之一。用淋漓水墨画江上云山、云雾变幻的奇境,山峰、江水、树木并未作具体细致的描写,追求的是苍茫雨雾中自然界的特殊韵致。

江山留胜迹,我辈复登临。如今站在多景楼上,举目四望,除了前人眼中的景观外,润扬大桥如练,金山湖碧波荡漾,京口宝鼎高耸,城区高楼林立,目之所及,一派生机盎然、欢乐祥和的景象。欣逢盛世,游客也有了舒心省心放心顺心的旅游环境,可尽情饱览大好河山,乐享美好幸福生活。

作者单位:镇江日报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