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船北马”的臧家码头
“南船北马”“九省通衢”是江苏淮安的历史文化名片,也是清江浦显赫交通要冲地位的见证。明末至清末,以清江浦为中心的运河南北运力悬殊,南下可乘船走水路,北上则要骑马或乘马车走陆路。南来北往的人们都要在此转换出行方式,以致繁荣时期的清江浦“舟车日夜绕城行”。
在清江大闸东约两公里的里运河北岸,有一座臧家码头,既是运河水路的“南船”所在,又是陆路“通京大道”的起点。1910年,江苏省铁路公司修成清坝短途铁路,臧家码头为铁路的起点,因此又被称为“铁路头”。1932年,这里又建成扬清线(扬州至清江)汽车站。如今,码头石岸旧迹犹存,但再也不是淮安内外交通的枢纽。
“南船北马”“九省通衢”之枢纽
明中叶以后,京杭大运河的水运功能有所衰退,淮河以南的运河水深河宽,而淮河以北的运河则水浅河窄,且船闸众多,船行缓慢。因此大量旅客都必须在清江浦进行“南船北马”交通方式的变更,旅客由南而北,均至清江浦舍舟登陆,北行几里后渡黄河至王家营换乘车马,踏上通京大道;由北而南,则至王家营弃车马,至清江浦登舟扬帆。淮河北岸的王家营与淮河南岸的清江浦共同构成“南船北马”“九省通衢”的古代交通枢纽。咸丰元年(1851年),洪泽湖南端蒋坝附近大堤决口,洪水形成淮河入江水道。咸丰五年(1855年),黄河决口于铜瓦厢,改道北徙。王家营南的大河之险丧失,马车多直行至清江浦。
清江闸东约两公里处的臧家码头,是清江浦众多码头中名气最大的“南船北马”码头,所在位置即今“亿力·未来城”小区越河街大门对面的里运河北岸,有大半个标准足球场大小,宽大平坦。咸丰《清河县志》记载,臧家码头建有“到此是岸”牌坊,说明至此水路已终,不可再前,向北即通京大道。“通京大道”实为“国道”,古称“官道”,更称“御道”。咸丰《清河县志·清江浦图》中“通京要道”标注在臧家码头北的朱家沟街(后名小市口巷)向北的道路上,光绪丙子《清河县志·新建县城图》则标注为“通京道”。张煦侯《淮阴风土记》记载,“通京大道自臧家码头来,过四门楼(在朱家沟街与同庆街交叉口)至此(指双当铺街,为东长街的一段)而北,直抵马家大堰(在水渡口旁)黄河边,又渡黄经王家营而北上。”
“南船北马”的臧家码头为何要建在此处?原因是臧家码头水路前方有清江、福兴、通济、惠济四闸之险,断缆沉舟时有发生,艰险难越,而且由于清江闸上下游有数米的水位差,故闸下(东)溜塘深广,水流急促,到臧家码头处则水势平缓,便于停船。
臧家码头堤岸之北,建有“皇华亭”(早期邮政通信之所,又名“接官厅”),专供南来北往的官员、传递公文的差役、进京赶考的学子等途经本地时上岸暂歇,等候车马。码头西边,从堤顶有斜向水边码头的坡道,古称“车马道”,为古时车马之用,旧迹至今依然存在。清同治元年(1862年)建成清江浦土圩,其北土圩的东端在臧家码头东侧,设有圩门、炮台。
从“铁路头”到汽车站
黄河北徙之后,漕运改海运,运河失修,淮安的水上交通优势渐失。清末时,李鸿章、刘铭传、左宗棠、康有为等人曾多次提出将通京大道改建为清江浦至京铁路。1907年初,张謇等江苏士绅选定停铸后的清江铜元局为商办江苏省铁路股份有限公司驻浦办事处,计划以清江浦为中心,修筑清徐(徐州)、瓜(扬州瓜洲)清、海(连云港海州)清等数条铁路。光绪三十四年(1908年),邮传部奏准由江苏省铁路公司承建,限期4年完工,迟则收归官办。因筹款困难,至宣统二年(1910年),只修成清江浦臧家码头至杨庄、西坝的两段铁路,长约22里,臧家码头设有火车站,又称“铁路头”。1912年收归官办,臧家码头至西坝段铁路被用于货运。因未能与铁路网连接,该段铁路于1927年停开,次年拆除。
除了作为“铁路头”而设有火车站,当时臧家码头还设有轮船站,通往扬州、镇江等地的南下帆船都聚集于此。张煦候《淮阴风土记》中称:“此来所见,但有千根桅杆,密集川上,静待春水方生,便可张帆南下”。1932年,臧家码头建成扬清线(扬州至清江)汽车站,但不久后,随着陆路交通的便捷和发展,“臧家码头”失去作用。进入21世纪后,“铁路头”一带年久失修的老旧房屋被拆除,臧家码头逐渐淡出了人们的记忆。
作者单位:淮安市档案馆 淮安日报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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