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事尽时天理见,但勤耕耨候丰收。

秋分,秋天第四个节气,也是中国农民丰收节。

棉花吐絮,冬麦播种,晚稻收割,秋收、秋耕、秋种,大江南北一片忙碌。这样的农忙场景延续了千年万年。

清·焦秉贞《耕织图》

小策盘旋草舍东,东西拾穗走儿童。

村家间有秋收处,愁语酣歌自不同。

——宋·董嗣杲《溪村晚步即事》

拾穗是农家常见秋收场景。麦子也好,稻子也好,在收割之后都要拾取被遗落在地里的零散穗子。“撷桑晓出露濡足,拾穗暮归尘满身”“拂拂新凉入,家家穫稻同。参差多滞穗,收拾许村童”“满川秋穫重赪肩,拾穗儿童拥道边”“腰鎌丁壮倾闾里,拾穗儿童动千百”……这种常见的生活情景,到了历任诗人的笔下,成为鲜活的写作题材。

清·焦秉贞《耕织图》

秋来只怕雨垂垂,甲子无云万事宜。

获稻毕工随晒谷,直须晴到入仓时。

——宋·范成大《秋日田园杂兴》

秋分之后,到了降温期。一场秋雨一场凉。农家最怕的也是绵绵秋雨,害怕成熟的庄稼来不及收割,便在雨水中发霉或者发芽。那可是来年的口粮。

范成大在十二首《秋日田园杂兴》中,写了许多庄稼的事。在另一首中,他写道:

新筑场泥镜面平,家家打稻趁霜晴。

笑歌声里轻雷动,一夜连枷响到明。

稻子收获之后,便拉到平如镜面的打谷场上,趁着天气晴朗,家家连夜打稻,所谓抢收,就是要在秋雨未来之前,将庄稼打好晒好,直至入仓。

清·焦秉贞《耕织图》

山中好,秋景不凄凉。白酒黄鸡新稻熟,紫茱金菊有清香。橘绿满林霜。

凉月白,松桧郁苍苍。但见村翁歌贺社,不闻丁壮在门傍。一醉又何妨。

——宋·丘处机《忆江南》

秋分前后有秋社,那是祭祀土地神的日子,为了报谢土地神赐予丰收。这个时候,虽然天气会越来越冷,但树未秃,雪未下,有新米可食,有菊花可赏,还有未熟的橘子装点着农家的生活。人们唱歌跳舞,欢庆丰收,一派升平乐事的景象。

“故溪黄稻熟,一夜梦中香”。不管是离开乡村多少年,离开家乡多少里,到了这个时节,大概都会想起秋收秋种的场景吧。这是千百年来刻入中国人骨子里的乡愁。

(扬子晚报记者 臧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