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隍庙是祭祀城隍的重要道教场所。旧时,每个府、州、县一般都建有城隍庙。然而,历经岁月风霜雨雪吹打,现在能够保存下来的已经极少了,大都湮没在历史的长河中。据《镇江市志》记载,镇江“城隍庙有两座,一为府庙,一为县庙。县城隍庙每年正月香火极盛,锣鼓爆竹喧天,持续半月以上”。

据老人们回忆,镇江原有的两座城隍庙,一座在城西,一座在城东。城西的城隍庙虽是府庙,但地处城外,加上规模不大,交通不便,香火清淡,便逐渐颓废了。城东的城隍庙,是一座县庙,坐落在镇江城里颇为繁华的五条街附近风景秀丽的凤凰岭上,镇江人习惯称之为“老城隍庙”。

整修过的城隍庙古戏台

凤凰岭,亦名万岁岭,俗名凤凰坡。据民间传说,凤凰岭曾因凤凰栖息而得名。《光绪丹徒县志》记载:“凤凰岭在千秋桥东,月华城隍两山之间,岭脚至山路,长四十九丈五尺有奇,高五丈七尺许。”老城隍庙曾经在城隍山上,后移至凤凰岭,凤凰岭也因香火旺盛的城隍庙而名扬。

老城隍庙始建于宋代,《至顺镇江志》载,城隍庙“旧庙在府治之西,绍兴七年(1137年),移在南墉之上,二十七年(1157年),郡人鼎建,门庭峥嵘,隐然为一方形势,请祷雨旸,无不响答。”乾道元年(1165年)三月,诏赐庙额“忠祐城隍庙”。后迭经兴废,清同治十二年(1873年),丹徒知县何绍章重修大殿。清末民初时,老城隍庙被毁。

宋代以后,城隍爷开始人格化,多以去世后的英雄或名臣为城隍神加以祀奉。明代,朱元璋更是推崇有加。相传朱元璋称帝之前,曾经宿身城隍庙而幸免大难。朱元璋称帝之后,于洪武元年(1368年),下旨封都城隍为监察司显佑王,职位正一品,与朝廷的太师、太傅、太保“三公”和左右丞相平级;同时封各府城隍为监察司民城隍威灵公、职位正二品;封州城隍为监察司民城隍显佑侯,职位正三品;封县城隍为监察司民城隍显佑伯,职位正四品。

镇江老城隍庙祀奉的是汉初云汉将军纪信。汉初,纪信为了保护刘邦被项羽活活烧死。据《城隍老爷》的传说,刘邦战胜项羽建汉朝于长安,在庆功会上,对满朝文武大臣说:“纪信功高德重,没有他献计献身,怎能有我刘邦的今天!我封他为督城隍,建庙塑像,永远享受香火。”刘邦下令全国各县城建城隍庙,纪信庙名为“城隍庙”,纪信塑像名为“城隍老爷”。郡丞陆游《镇江府城隍忠佑庙记》载:“汉将军纪(信)侯,以死脱高皇帝于荥阳之围”“自故时祠纪侯为城隍神,莫知其所以始”。

据老人们回忆,旧时,凤凰岭上老城隍庙内绿树成荫,庙宇建筑鳞次栉比,有山门、前殿、正殿、后殿、三班六房、土地祠、福神祠、审事厅、昭忠祠、康王祠等,巍峨壮观,气势非凡。

正殿内祀奉着神态威严的纪信塑像,金脸大眼,腰系玉带,脚蹬乌靴,头戴彩冠,身着紫袍。像前设有香炉、烛台,两旁分列八大将、判官、牛头、马面、黑白无常、钟鼓神以及十殿阎王、十八司等地狱塑像。殿内挂有“护国庇民”“浩然正气”等牌匾,楹柱上悬着“善恶到头终有报,是非结底自分明”“善行到此心无愧,恶过吾门胆自寒”等楹联,正殿前有清雍正年间栽植的银杏树。

平时,城隍庙山门前广场上,经常有耍猴的、变把戏的、玩杂技的、押宝的、卖狗皮膏药的、吹糖人的、拉西洋景儿的、测字算命的、摆小人书摊的、卖香烛祭器的、卖梨膏糖的、卖冰糖葫芦的、卖五香烂蚕豆的、卖豆腐脑的、套圏的、踢毽子跳绳的、炕山芋的,五花八门,俨然成为大众游乐场。

宋绍兴七年(1137年),老城隍庙内建有坐南朝北万年台一座。万年台,即古戏台,亦称“迎凤台”,二层楼轩式,面阔三间,平面呈凸字形,砖木石结构。南立面楼下为大殿的正门,北立面突出部分楼上为前台。建筑造型系硬山与歇山相结合,藻井装饰为八角形结构,镶嵌各种几何图案,色彩丰富,透露出华贵气质。清同治十二年(1873年),丹徒知县何绍章在重修城隍庙大殿时同修古戏台,光绪年间又重修。每年举行城隍会时,庙里都会有钱、米、衣、被、药、棺木等物施舍,还会有人主持公道,排解遗产分割、婚姻反目、债务纠纷、婆媳纠葛、邻里纠纷、合约纠纷、打架斗殴等民间矛盾。直至民国初期,镇江老城隍庙仍有祭祀、城隍会活动。

如今,凤凰岭上老城隍庙中大多数遗迹在历史长河中消亡了,仅留下原庙宇大殿门前的3棵树龄达290年的古银杏树和整修过的城隍庙古戏台部分遗迹,老城隍庙所在地现已成为凤凰岭饭店。

作者单位:镇江日报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