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64年7月19日湘军攻陷天京。湘军将天朝宫殿洗劫一空后付之一炬,“十年壮丽天王府,化作荒庄野鸽飞”。当时清政府国库亏空,财政吃紧,连军饷都发不出,闻听天京被破的消息,同治皇帝大喜过望,还指望攻下天京后用太平天国的财富来解燃眉之急。

大约一个月后,曾国藩的一份奏报让同治皇帝的愿望化为泡影。曾国藩在奏报中称:“历年以来,中外纷传洪逆甚富,金银如海,百货充盈。”他说,自己还曾与弟弟国荃商量,破城之后,查封贼库,所得财物,“多则进奉户部,少则留充军饷,酌济难民”。但湘军克复金陵后,在城中搜杀,太平天国的王府馆衙都化为了灰烬,并没有发现所谓圣库。曾国藩为此还提讯了李秀成。李秀成答称,过去虽有圣库之名,实系洪秀全之私藏,并非天京之公帑。天朝官兵向无俸饷,而王长兄、次兄用严刑峻法搜括各馆之银米。苏州存银稍多于金陵,亦无公帑积贮一处。可见太平天国官员各私其财,中饱私囊,政府却极为贫困。

天京沦陷后湘军焚掠天朝宫殿

曾国荃在天京劫掠了大量财宝,用数十条大船运回了湖南老家。曾国藩却在奏报中表示:“克复老巢,而全无货值,实出臣意计之外,亦为从来罕闻之事。”湘军在天京城内轮番洗劫。几年后,许多被裁汰解甲返乡的湘军将领置田买房开店,骤成三湘富户。不过,他们仍不满足,因为在他们的想象中,太平天国金银如海,应能劫获更多的财富。当时曾国荃就认定,天京各馆中必有窖藏。曾国藩因此晓谕全军:“凡剥取贼身囊金者,概置不问;凡发掘贼馆窖金者,报官充公,违者治罪。”但太平天国失败一百多年来,天国宝藏之谜依然只是一个为人们津津乐道的传说。有人推测,若太平天国的宝藏确实存在,大概应藏在城西清凉山至古平岗、卢龙山、小仓山这一范围内。因为一个半世纪前,清军将天京团团围住,古城墙内这片山林野丘幽静偏僻,非常荒凉,周围庙宇庵观众多,住家甚少,是掘穴藏金的上佳选择。直到上世纪五、六十年代,还有人在清凉山上私自挖宝,企图寻找到太平天国的藏金库。

湘军攻破天京城墙处今貌

一直以来,南京民间流传最广的是蒋驴子一夜暴富的故事。据说蒋驴子原名蒋三,苏北人,在南京以帮人养马看驴为生。太平军攻克南京后,他投入军中,得到李秀成器重,留在忠王府任驴马总管,还与通王吕洪嘉成了无话不谈的朋友。1864年天京城陷前夕,通王密令蒋驴子带十几名亲兵,将好几大箱金银珠宝趁夜运到城西清凉山上埋藏,以备日后太平军卷土重来时作军费之用。蒋驴子都一一照办了,并答应严守秘密。南京城破后,通王吕洪嘉和亲兵们在天京保卫战中战死,圣库被付之一炬。几年后,局势平定,蒋驴子悄悄挖出那批金银珠宝,开了多家大店铺,富甲金陵,人称“蒋百万”。不过查阅太平天国史料,通王其人并未见诸记载,或为民间讹传。

还有人认为,宝藏很可能埋葬在天朝宫殿地下。当年,这里是洪秀全居住和管理政务的核心地带,猜忌心极重的洪秀全肯定会选择自家院子当“私家金库”。至于更具体的地点,民间则认为是他的金龙殿下面,但总统府曾经几经修缮,藏金宝库之说似只是空穴来风。

近年来,各地太平天国宝藏的传说时有耳闻,浙江湖州、广东韶关等地都曾有过报道,但从未有真正的宝藏现身。天国宝藏是否存在?是正静静地躺在地下等待着人们的发现,还是已在100多年前为湘军劫掠一空?又抑或只是一个传说而已?依然是个谜。

作者单位:太平天国历史博物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