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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人是如何“南船北马 舍舟登陆”的?

2024-01-24    葛以政

众所周知,淮安在明清时期是南北交通枢纽、水陆襟喉要地,被称为“南船北马”之地。但要问“南船北马”具体是怎么做的?有何艰难之处?可能很多人都不了解。淮安乡贤张煦侯先生编纂的《王家营志》,记载了许多与“南船北马”相关的内容,其“杂记”中有几个鲜活的事例,非常生动地向人们展现了“南船北马 舍舟登陆”的过程。

乾隆四十九年(1784)正月二十四,南汇县(现为上海市浦东新区)的周广业进京赶考,经过淮安,抵达清江浦。午后渡黄河,此时黄河水浅,渡河并不难,一叶小舟就能渡过去,到了王家营杨氏店住了一宿,第二天雇马车北上。当时福建、广东、南昌赴京参加会试的举人有几千人,先后从清江浦到王家营。可见清江浦与王家营“南北孔道”“南船北马”的说法是有事实依据的。

清乾隆时期的清口水利枢纽图

清乾隆时期的清口水利枢纽图

乾隆五十五年(1790)正月元宵节这天,北上进京参加会试的洪亮吉(原名洪莲,字君直,号北江,江苏阳湖人,清代诗人、骈文家、经学家、文学家,毗陵七子之一)乘山东使者的船来到清江浦,他原本可以一直乘船经过清口北上到山东再上岸的,但为了节省时间,就在清江浦告别山东使者,舍舟上岸,渡过黄河,来到王家营,改乘马车向山东泰安方向而去。从王家营到北京,洪亮吉的陆路就走了一个半月,可如在清口乘船行水路,沿途经多个闸座,北上的时间会更长。

清代诗人洪亮吉

清代诗人洪亮吉

淮安市清江浦区内的“南船北马”雕塑

淮安市清江浦区内的“南船北马”雕塑

道光十六年(1836)五月初十,广东茂名的杨廷桂(道光甲午举人)进京参加会试,早上在清河县的渔沟集市上吃早饭,晚上到王家营住宿。王家营附近的盐河,大车必须用船渡过,然而杨廷桂因大车上下船的费用遭到勒索,幸而跟从的仆人多,一起叱责,勒索者才不敢作梗。十一日,杨廷桂自王家营渡过黄河,过了清江浦才上船南行……这个记载反映了当时南来北往的转换之艰。

道光二十五年(1845)五月,杨廷桂又一次赴京赶考。初二日,后半夜两点左右出动大车,下午五六时抵达王家营。杨廷桂这一次从渔沟到王家营的陆路都是用大车在堤上行走的。道路虽然绕长一些,却避免了原先道路的泥泞难行与小河(盐河)的难渡。初三日,从王家营渡过黄河,河面约有三里远,波涛汹涌,渡船行驶就像竹箭一样飞快。这次旅途比较顺利,所以他心情非常愉悦。

淮安清口水利枢纽遗址

淮安清口水利枢纽遗址

淮安市淮阴区黄河花园步行街东端的“北马广场”石刻

淮安市淮阴区黄河花园步行街东端的“北马广场”石刻

咸丰五年(1855),黄河北徙,清口断水,运河梗阻,王家营段的黄河也变为一片平沙,浅水可涉。清江浦与王家营“南船北马”的地位便一落千丈了。对此《王家营志》的《杂记》中也有所记载。河南祥符人周星誉(广东盐运使)在咸丰六年(1856)二月初四日奔赴王家营,河流就像带子一样窄,抬轿子的人褰起衣裳就走过去了,这是此前没有过的事情。东北风非常猛烈,黄河中飞沙遮蔽了天空,塞住喉咙,迷了眼睛,让人感到非常窘迫。下午两三时抵达王家营,在汤吉升车行雇二辆车。初五日,恰好为晴天,风稍微有一点,九到十时起动车辆渡过盐河。

黄河北岸风光带上一组“古都遗韵”建筑

黄河北岸风光带上一组“古都遗韵”建筑

细读几则事例,让人感慨旧时从清江浦到王家营,再北上,何其艰辛。抗战时期,一座水泥桥(如今为南北地理分界线景观桥)将清江浦与王家营连接起来,本地的黄河(淮河)天堑彻底变成了通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