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志郑和船队27000人漂洋2年,靠什么解决吃饭问题?
郑和(1371~1435),明宦官、航海家。
明永乐三年(1405),郑和率船队通使西洋,两年后而返,以后又连续六次,经东南亚、印度洋,最远到达红海和非洲东海岸,遍及亚、非达30个国家和地区。他们的船队以瓷器、丝绸、铜铁器和金银等物,换取当地特产。加强了亚非各国之间的联系,为我国海事开创一条“海上丝绸之路”。

郑和船队中最大的船长44丈4尺,阔19丈,可容1000多人。整个船队的人数27000多人。每次航行的时间,更是长达2至3年之久。
民以食为天,这么多人的长期远航,怎么吃饭当然也是头等大事。
那么,郑和的船队在远航期间吃什么呢?
据曾随郑和远航的巩珍在《西洋番国志》所附永乐十九年(1421)十月十六日的敕书中有这样的记载:
下西洋去的内官合用盐、酱、茶、酒、油、烛等件,照人数依例关支。

14世纪摩洛哥的著名旅行家伊本•白图泰(1304~1377)在其所作《游记》(亦称《伊本•白图泰游记》)中也有提到,当时往来印度洋的中国船只,其船员常在木盆中栽种蔬菜、生姜,提供日常食材。此外,船员们还会饲养兔、羊、鸡、猪等。

盐、酱、油、酒是烹饪必备的原材料,是形成食物风味特色的物质基础之一;茶、酒则是饮料或嗜好之物。生姜、葱和部分蔬菜用器皿装上泥土在船上种植。
当然,船队装载较多还是不易变质的米、麦等谷物、豆类以及淡水。
米麦为主食,可以做粥、饭的豆类、黍、稷、粟等次之,各类主食在所经之地多有出产,可以补充,只是各地主食大多颇有不同之处。如到中南半岛、爪哇岛屿、苏门答腊岛及印度半岛等地时还好些,尚且有类似中国传统的五谷可食。
但再往西南去,那些热带地区却“无大小二麦”可用。阿拉伯半岛,古里、忽鲁谟斯虽有麦贩售,然并非该地所产。在满剌加,因土地贫瘠,根本就不产任何米麦,当地人只以沙孤米(西谷米)为食;溜山是珊瑚礁群岛,土地更贫瘠,灌溉非常困难,当地人不识米谷。

而且在明初之时,食品加工方法就已经比较先进,有将肉类、水产、蔬菜以盐、酱、醋、酒糟腌制,或烟熏,或晒干,可以保存较长时间;将水果经糖渍、蜜腌或用火焙制成果脯、果干。
在船队出海后,水产类可就地捕钓,并在船舱中以活水养殖。船队本身装载的粮食、蔬果、肉类及淡水因数量有限,势必需要在靠岸时增加补给。这一点,在巩珍的《西洋番国志》的自序中亦有所述:

会稽人士马欢是船队的“通事”(即翻译),将行旅见闻记录成书,于1416年完成了《灜涯胜览》一书。该书记录了郑和船队途经20多个地点的不同地理、气候、宗教、风俗及物产等。
从中不难发现,郑和的船队“很有口福”,可以品尝到不同国度的许多食物。
有爪哇、马来半岛及印度半岛的椰子、芭蕉、甘蔗、西瓜,以及各类特色的热带水果,如:莽吉杮(山竹)、菠萝蜜等;阿拉伯半岛的石榴、花红(苹果)、西瓜、甜瓜以及晒干的椰枣与葡萄干等。

马欢所称的“果”,还包括各类种子、坚果与果干,如松子、把聃(杏仁)、核桃等;蔬菜类的,则主要是各种瓜类(冬瓜、黄瓜、小瓜、葫芦)、茄子、萝卜、胡萝卜等。这些耐储存的蔬菜是船员们带上船的主要品种。另一类常见的蔬菜则是葱、姜、蒜、胡荽、韭、薤等辛香调料用菜类,而叶菜类仅提到芥菜、苋菜二种而已。

而当船队抵达暹罗、满剌加、榜葛剌、古里、锡兰与溜山等地,酒类的生产原料为茭草、椰子与稻米,其酒精度普遍低于当时国内的白酒。当然,还有忽鲁谟斯盛产岩盐,锡兰、古里以椰制糖,以及白豆蔻、肉豆蔻等,但沿途均未提及醋与茶。
船队所到之处,除中南半岛、印度半岛、锡兰等地多信伊斯兰教,故食用禽肉类,忌食猪,而就鸡、羊、猪的记录只见于古里城、那孤儿王、榜葛剌,以及华人聚居的爪哇、旧港,比较特别的是古里还有鹿、兔,祖法儿有骆驼肉。

《郑和下西洋》瓷画。南京阅江楼风景区供图
最后,还得说一说绿豆芽。
船队在大海中飘荡的时间越久,船员因缺乏新鲜蔬菜,坏血病患病率就越高。坏血病是由于缺乏维生素C造成的,严重时能致人死亡。当时郑和的船队能大量避免这一问题,可能是因为他们带了许多豆类,其中的绿豆可以用来加工成绿豆芽吃。绿豆芽富含维生素C,便起到了预防坏血病的作用。
面对郑和船队数万船员长达数年的海上食物保障问题,船队构建了一套周密体系:以米麦盐酱为根基,辅以船上“盆栽”式种植的葱姜蔬菜与饲养的禽畜;沿途积极补给淡水、热带瓜果与异域特产;运用腌渍、干制等法保存食材。当然也不能忘记,他们的豆子和豆芽。

或许这份穿越时空与风浪的生存智慧,正是缔造海上丝绸之路,不可或缺的部分。
来源:方志南京,南京市地方志办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