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到灌南的美食,总少不了香喷喷的灌南老豆腐,作为如今最日常的菜品,在我的记忆中却是只有过年的时候才可以大快朵颐的奢侈品。

小时候家里经济条件比较差,母亲平时都是恨不得一分钱掰成两半花,偶尔听到在家门口叫卖豆腐的声音,看到我和弟弟馋嘴的样子,才会狠下心来买上两毛钱的豆腐,和自家地里的大白菜一起烧着吃,加上一些红辣椒,特别下饭。

只有到快过年的时候,母亲会提前一天晚上泡上十斤黄豆,第二天一大早到加工厂去把泡好的黄豆加工成豆渣和豆浆,再用平板车将两大桶满满的豆浆拖回家里。父亲负责烧火,母亲则将家里的水缸清洗干净,放在大草锅跟前,等着锅里的豆浆煮沸。记得锅里的豆浆开始沸腾的时候,母亲就会敏捷地用手里的大舀子,快速地将豆浆舀进水缸里,这个时候的动作不能慢,慢了豆浆就会溢出来。等到两大锅豆浆全部煮好,母亲就开始给豆浆点卤水,她一边将早已准备好的卤水缓缓地倒进装满豆浆的水缸里,一边用长柄的勺子缓缓搅动豆浆,等到卤水点完,水缸里的豆浆已经凝结成了豆腐脑。这个时候,母亲总会笑容满面地盛出两碗豆腐脑,加上一勺白糖,给站在旁边的我和弟弟每个人递上一碗,那应该是我们记忆中最美的味道了。

给豆浆点卤水

母亲将借来的豆腐盒铺在两条长板凳上,铺好纱布后,将豆腐脑全部倒进去,最后用纱布完全覆盖住,然后盖上盒盖,压上一块大石头,然后才开始忙着整理豆渣,打扫卫生。母亲会将豆渣做成豆渣酱,因为是冬天,所以做出来的豆渣酱一家人可以吃上个把月。

刚刚做好的一盒豆腐

到了晚上,豆腐就已经完全好了,掀开纱布,母亲将豆腐用刀分成小块,然后用秤称一下总的重量,最后计算出一斤豆子可以做多少豆腐,如果一斤豆子做出来的豆腐低于两斤半,母亲还会和父亲仔细分析,到底是哪道环节出了问题,如果达到了两斤半,这才算是最满意的结果。

晚上,一家人围在一起享受着豆腐大餐,因为是自家做的,当天的家常豆腐或者大白菜豆腐,一定比平日里要多出来不少。接下来的日子里,蒜苗豆腐、青菜豆腐、豆腐汤、豆腐包子,母亲变着法儿做出来的老豆腐,总是让全家人百吃不厌。

大年三十和年初一的桌子上,也是一定要有豆腐的,因为豆腐和“陡富”谐音,有着非常好的寓意。有客人到家里来,也一定有一盘豆腐做的菜,在那个物资匮乏的年代,豆腐是灌南人既便宜而又拿得出手的菜肴。

如今,虽然生活富裕了,但豆腐因其健康营养、价廉物美、寓意吉祥而作为百姓人家的家常菜,更是过年餐桌上必不可缺的吉祥菜。大年三十和年初一,喝上一碗青菜豆腐汤也成为灌南人的一种习惯、一份传承,承载着“青菜豆腐保平安”的美好愿望。

色香味俱全的家常豆腐

现在,偶尔和同学朋友到饭店小聚的时候,我总要点上一个雪菜豆腐或者家常豆腐、鱼头豆腐汤,嫩滑的豆腐从齿缝中滑过的瞬间,沁人的香气溢满整个口腔。灌南老豆腐不仅蕴含着朴实自然的家常之味和亲切熟悉的乡土之味,更是悠悠岁月里绽放的美好,氤氲着家的味道,是每一名灌南人成长印记里念念不忘的乡愁。

作者单位:中共灌南县委宣传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