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善于继承 勇于创新 勤于锤炼 不惮繁难

2013-02-19    

  我自1986年初被市委市政府安排筹建市地方志办公室以来,一直是行政主任、业务主编一肩挑,个中酸甜苦辣,非亲历者难以体味。近十五年中,我先后主编过十多种地方史志著作和综合年鉴,其中格局最大、历时最长、用力最勤、吃苦最多、体会最深的一项工作,便是完成《淮阴市志》的编纂出版。《淮阴市志》全书400余万字,于1995年10月正式出版发行,1997年获江苏省优秀社科成果二等奖。我作为该书的主编,从纯业务的角度讲,最深刻的体会是,志书主编必须善于继承、勇于创新、勤于锤炼、不惮繁难。

  1986年,刚开始搞地方志工作时,省内如东及其他省已有一些县级志书出版发行。我们购回新志书学习篇目设置等方面的一些基本做法,同时,我们组织编辑骨干到外地学习,并请外地专家为我们上课。我作为主编,对二十五史中涉及淮阴的内容认真地查阅、梳理、钩沉,对淮阴历史上的旧志认真地学习和研究,一方面了解淮阴历史发展的情况,一方面研究旧志在篇目设置上的特点。通过对旧史志和新方志的学习比较,总觉得新方志尽管有很多创新和突破,如抓住时代特点和地方特点,抓住经济建设这个中心浓墨重彩地写,等等。但是,在可读性等方面,却多不如旧志;人文部类的记述比重太少,有矫枉过正、失之偏颇的大趋势。

  通过反复的比较、揣摩和志书编纂实践,我提出《淮阴市志》要继承旧志重视人文部类记述的优良传统,要扩大人文部类,增加志书的可读性。在历史上,有“古来方志半人物”的说法,很多名志,人物比重都很大。淮阴地处淮河下游,历史悠久。古邗沟、古泗水和隋炀帝所开通济渠均在境内与淮河交汇,黄河夺淮七百年间,处于黄、淮、运交汇处,控扼交通襟喉,每承平之世,四方辐辏,有人文荟萃之誉;战乱之时,干戈云集,南北对峙,为拉锯地带,多武功显赫之材。不仅产生了项羽、韩信等不可一世、名垂千古的英雄人物,还产生了枚乘、鲍照、张耒、吴承恩、鲁一同、陈白尘、吴强、陈登科等文学大师,更产生了一代伟人周恩来。除了这些彪炳史册的伟人、名人外,还有大量的立功、立德、立言的的地方性名人,真如满天繁星。这些地方性名人,国史记不上,如果方志人物入选标准太高,就会被历史湮没。所以,我们在入志人物的遴选上,以主体篇幅记载本籍的地方性名人。同时,适当选载在淮的客居名人和在淮阴地区有卓著业绩的循吏良将。《淮阴市志》共为 495人立传,“简介”收入409人。从所选人物的类别和层次看,我们注意了行业上的涵盖,阶级、阶层上的代表,如近现当代人物,既有叱咤风云的民族英雄、视死如归的革命烈士,又有扒河治水的劳动模范、身怀绝技的能工巧匠。既有乐善好施的开明士绅,又有武艺高超的豪侠之士,以及著名的和尚、道士和“巫医乐师百工之人”。

  我们在人物志的编写上,不仅继承了旧志的优良传统,而且进行了大胆的创新。

  一是在“人物”的篇目设置上进行创新。旧方志将人物分成名臣、名贤、忠节、孝义、文学、儒林、方外等门目,一些新编方志将人物分为政治界、经济界、文化界等门类,《淮阴市志》则将人物卷分为传略、简介、表录三个层次,再在传略、简介之下各设古代人物、近代人物、现代人物三节,以上则按卒年先后依次排列相关人物。这不仅可以避免因人物的复杂性,简单归类所产生的误差,而且还能将旧社会的所谓下层人物与帝王将相并列编排,使他们平起平坐。

  二是在表录方面,仿旧方志人物表,并进行必要的创新,设置了《中国党政军淮阴籍高级干部名录》、《淮阴籍国民党军政要员名录》、《淮阴著名文化人名录》、《旅居海外及台港澳实业文化界名人录》等7种人物表录。表录共收录各种人物2953人。

  三是突破了旧志只记正面人物,不记反面人物和复杂人物的违背历史唯物主义的 “陈例”,也适当选载假丑恶者和所谓复杂人物。譬如抗日战争时期,淮阴地区臭名昭著的大汉奸、杀人魔王周法乾、王培坤,《淮阴市志》都立了传。一些历史复杂、很难评价的人物,如曾经是我党叛徒,解放战争时期又积极从事反蒋倒戈活动,并最终死于国民党屠刀之下的陈治平,我们也如实地作了记载。

  《淮阴市志·人物卷》洋洋53万字,占全书的13.5%。这个比例,尽管在总体上没有旧方志的比例高,但在江苏省11部省辖市志中,所占的比例最高,篇幅也最长。即使包括众多的县级志书,达到或接近个比例的也为数极少。《淮阴市志·人物卷》被一些方志专家称誉为“传统文化与创新意识的结晶”、“是历史人物的万花筒”,“读了《淮阴市志·人物卷》,就不由得激起创作小说的欲望和冲动”。不少旅居港澳台和海外的淮阴籍人士也盛赞 “人物卷”写得好,并主动向我们提供缺漏的人物资料,为我们续修志书进一步充实、完善 “人物”提供了一定的资料基础。

  本届修志,以《如东县志》设置“概述”为首创,后出的志书,争相效法,几无例外。创用“概述”,无论在理论上,还是在实践上,都是本届修志的一大成就。然而,“概述”多以浓缩地情为主,虽荟萃精化但由于过于简略,展示纵深揭示规律不够,要发挥提纲挈领之效,实在是勉为其难。且大多数新编方志首设“慨述”,紧随“大事记”。大事记一般为编年体,记述零散,事件之间缺少有机的联系,要其充任织纬之经,亦难荷其任。尤其是概述与大事记并立志首,其意均在统领贯通全志,实有两纲并立之弊。我们在设置《淮阴市志》篇目,进行主体框架设计的过程中,开始几年,篇目改过四五稿,都是首设概述,次设大事记。直到1991 年上半年,市志总纂细目基本形成时,这种设计框架还没有变。但是在这之前的一段时间内,我通过深入研究淮阴市的历史,先后主编和执笔撰写《淮阴要揽》、《淮阴县交通史》、《淮阴城镇史话》、《淮阴市历史》等书,对淮阴市历史发展的总体脉络和各个时期、各个方面的重要历史断面有了比较全面、深入的认识。这些积累,深化了我对已出版的新志书的概述和大事记的欠缺和弊端的认识。因此,从1991年下半年开始,我就萌生了以“史略”代替“概述”的想法,并于1991年10 月付诸实践,年内完成了约13万字的“史略”初稿。后又反复推敲、修改完善。定稿的“史略”11万字,以“引子”开篇,其内容,包括淮阴的得名,淮阴市的地理位置、下辖县区、面积人口、地貌特征、气候、资源等。然后转入对淮阴史前地理状貌的描述,为淮阴曲折而生动的文明史拉开帷幕展示最初的舞台。“引子”以下,分为古代的淮阴、近代的淮阴和现当代的淮阴三章。章下设节,每—节又设若干目。这些目的记述内容,有的反映影响该时期的重要历史事件,有的记述该时期的经济、社会盛衰特点和主体内容,展示历史发展的主体脉络。例如,第一章第六节明至清中叶时期,设置了“明朝前期的大移民”、“明代的军防建设”、“清江浦的兴起”、“抗倭斗争和明清之际的战乱”、“黄河水患染指淮南”、“黄、淮、运的治理及河工之弊”、“黄河对淮阴地理的改造”、“农业的衰落和土地兼并的加剧”、“特色鲜明的手工业”、“食盐运销与盐政改革”、“两淮城市的畸形繁荣”、“明清时期的文化”等12目,较好地展示了该时期历史发展的主体脉络和时代性、地方性特点。这些内容在一般志书的概述中仅能作粗线条的交代,难以展开记述、评说。《淮阴市志·史略》通过对全局发展有重大影响事件的述评,有助于读者把握地情的整体特色,有助于当政者从地情的整体特色出发,得到有益的资政启示,有助于志书以史之长,补志之短。

  “史略”初稿完成之后,我又主持编纂出版了43万字的《淮阴史事编年》,然后又总纂《淮阴市志》。有了“史略”,还要不要“大事记”,一度颇难抉择。通过对《淮阴史事编年》与《淮阻市志》总纂稿比较,觉得重复实在太多。所以,我断然决定,《淮阴市志》不再设置 “大事记”,以“史略”来取代“概述”和“大事记”的双重任务。从已写的“史略”稿看,已足当此任。因为,一般的志书“大事记”承担“经” 的任务,但以时间为序,以一个一个的事件为载体,记述历史的发展,难免有跳跃或延伸,出现时断时续。涉及具体事件,又显得零星琐碎,读后很难形成一条明晰的历史脉络。就 “概述”而言,因限于篇幅,只能宏观上粗线条地勾勒轮廓,无法展示细节,这就造成纬粗经细,横陈显露,纵述模糊的结果。“史略”之长,正克服了上述的不足。当然,“史略”毕竟不可能全部取代“大事记”的功用。为了弥补这一不足,我们在市志“索引”中首设“事件索引”。 “事件索引”分三个栏目,一是时间、一是事件名称、一是所在页码,按时间先后排列,每事只占一行,既是“事件索引”,又可以把它作为 “大事年表”来读,显得简洁明快,一目了然。

  宋代大文学家欧阳修曾说:“文章不厌百回改”。好文章无一不是反复修改“磨”出来的,更何况洋洋400余万字的宏篇巨制呢! 《淮阴市志》编纂过程中,我不仅要求每一位编辑认真修改,反复推敲,而且我本人对全部初稿进行通审,并逐一提出修改意见,有的提出不止一次的修改意见,有的径直补充资料和进行文字加工。汇总后,我又进行了通篇笔削。对于一些重点篇章、特色篇章,做到反复推敲、反复修改。修改过程中,我们特别注重两方面的意见,一是各行业专家的意见。我们把修改好的志稿反馈给他们,请他们提出意见,然后我们再作一些必要的技术调整。另一方面,我们非常重视修志专家的意见。1994 年1月底《淮阴市志》稿评审会刚结束,我们就将专家的评审意见逐条梳理,分类打印成册,有些问题和不足,专家们没有提出来,我们也进行了认真的修改。譬如,《淮阴市志·水利卷》,我们不仅按照水利史专家张经文评委的意见反复修改,还对该卷进行了认真的回头望。淮阴的历史在很大程度上是一部与水斗争的历史,特别是新中国成立以后,淮阴人民开展了规模空前的水利建设,从1949年到 1987年底(志书下限),淮阴累计投入26亿个工日,所用劳动积累37亿多元,共完成土方 56亿多立方米,建成各种水工建筑物19万多座,基本建成了能蓄、能排、能引、能提、能调、能灌、能降、能通航的水利系统,为“洪水走廊”变粮仓提供了坚强的基础和保证。为了生动再现这部可歌可泣的与水斗争史,我们在市志验收稿上报前夕,又多次到市水利局找“老水利”座谈,让他们谈感天动地的人和事。我们把感染力最强的、最具典型性的人和事选择出来,增补到水利卷中去,修改到感觉 “像”了、“动”了为止。“水利志”验收稿上报以后,张经文评委在验收稿的封面上写了一段热情洋溢的赞语,给予充分肯定和高度评价。1995年春,市志的校对已经结束,我们决定搞“索引”。当时,我们所见到的志书,还没有一本搞“索引”。志书搞索引,既方便用志者,又增强志书的科学性。索引要在志稿出清样定稿之后才能着手。“索引”分“事件索引” (计1500多条)和“人名索引”(近7000人名),两种索引整整花去办公室修志一班人4个月时间,几个综合者几乎是昼夜兼程干的。制作 “索引”过程中,我们发现,尽管志稿经过多次校对,但仍存在400多处不协调的地方。譬如,同一个人名,或用真名,或用笔名,或同音不同字;同一事件,不是事件经过表述不一致,就是时间不一致,这实际上就是“硬伤”。通过搞“索引”我可以大胆断言,凡是没有搞 “索引”的志书,无论编纂者多么细心用功,很多“暗伤”是不可能发现的。换言之,任何一部已出版的志书,如果补搞“索引”,都会发现一批不协调的地方。

  我们原打算在事件索引和人名索引之外再搞个地名索引,但终因过于繁难而流产了。《淮阴市志·索引》的问世,被方志学家李明称为“人人意中有,人人笔下无”之作,其着眼点也就是编制工作过于繁难、令人望而却步的缘故。

  《淮阴市志》尽管在继承、创新、“打磨”等方面获得了方志界的广泛认同和赞誉,但仍有不少欠缺。如照片的选用有些缺少个性,没有随文图片,缺少人物照片。历史地图的采用也嫌不足。志文中有些条目的记述尚欠量化资料,民国时期的资料总量也嫌不够,资料深度不足。少数后补的现代“简介”人物仍有“履历表”现象。工业类设卷仍然嫌多,等等。这些欠缺或差错,有的只能留下永久的遗憾,有的容待在《续纂淮阴市志》中弥补。

(责任编辑 缪小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