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志感悟
一、终身难忘修志情
也许是多读过几遍《红楼梦》的缘故。在修志过程中,常想起曹雪芹。曹雪芹在“茅椽蓬牖,瓦灶绳床”的生活条件下,依然能坚持“披阅十载、增删五次”,对此,我一直怀有十分崇敬之心。“字字看来都是血,十年辛苦不寻常”,《红楼梦》实在是一部呕心沥血之作。而编修一部上百万言的市、县志,虽然体裁不同,或是“集体之作”,当然是不能与之相提并论,但志书的质量要求之高及其社会功用之重要,以及“青灯黄卷,十年面壁”之辛苦,自然也不很寻常。
我有幸参加了本届修志,并兼负主任和主编之责。历经十个寒暑,聚沙集腋,终于完成了186万字的《无锡县志》的编纂。志书获江苏省地方志成果一等奖,我也忝位于江苏省地方志先进工作者的行列。我十分珍惜这一经历,把它看成是我一生中难以忘怀的两次经历之一。另一次则是我刚当教师不久,投笔从戎参加抗美援朝战争,并获集体三等功的经历。
大江东去,岁月如流。如今,不觉已垂垂老矣。回首往事,历历在目。年青时,赴汤蹈火,经受了生与死的考验,使我终身难忘,更是终身受益。已过“知天命”之年的最后一班岗,则是耐得寂寞的默默耕耘。两者反差如此巨大,但一样需要勇气和毅力,一样需要艰苦的付出。“一把炒米一把雪”以至血染沙场是一种考验,在商品经济大潮中,“板凳要坐十年冷,文章不写半句空”,也是一种考验。自1984年参加修志工作直至退休迄今的18年间(退休后又干了10年),我先后主编了《无锡县志》、《无锡县乡镇概况》、《无锡县概况》、《丰碑》、《走向胜利》、《战地星火》等志史书稿。通审修改和特约统稿的乡镇志、专业志有《梅村志》、《洛社镇志》、《胡埭乡志》、《无锡县土地志》、《前洲镇志》等9部。由我参与评审指导的尚有《无锡县物资志》、《无锡县卫生志》等8部志书。另有《乐此居稿存》、《志坛耕耘录》两部个人专著于2001年正式出版。
每当我回忆当年奔走学习,搜集资料,参加省市县举办的修志业务活动,包括许多志稿评审会,与修志同仁们共同学习,相互切磋琢磨,那种平等探索的求实精神,那种精益求精的专业氛围,那种没有特殊、没有压力、没有利害冲实的亲和关系,至今都觉得愉快亲切。
“同声相应,同气相求”,18年间,我结认了不少修志界出版界的朋友,学到了许多东西,衷心地感谢他们对我的关心和帮助,在我的心中已结下了不解的修志情结。
“不以物喜,不以己悲”。为社会需要,为人民需要而作出的选择,我将永远地无怨无悔。
二、学习为奉献人生即课堂
本届修志,是在理论准备、队伍准备和舆论准备都不足的情况下展开的。无锡市、县,修志已中断了100多年。因此,在受命之初,真不知该如何是好。同各地一样,我们也采取了走出去、请进来的办法,以能者为师,向书本学习、向先行单位学习。边学边干,逐步进入角色。由于我们是党史地方志“两办”一体,因此,组织领导工作和学习任务更加繁重。在思想业务建设方面,我们特别重视了抓学习这一环节。有健全的党课制度,坚持正常的政治理论学习,凡有学习材料,均保证人手一册。凡有专业培训机会,必主动争取派人参加。我们先后购买分发的史志理论专著有10多种,先后派出参加省市举办的专业培训班的有20多人次。办公室还建立了拥有1500多种参考书的图书室。我们还专程去武汉,向充满乡情的老一辈方志学家朱士嘉先生请教,并同他保持了十多年的通信联系,获益良多。也许正是“两办”一体,促进了我更多地学习。对掌握全局,对以后志书的统稿,确实起了重要作用。
为撰写《无锡县志》概述,我阅读了当时已出版的10多部县志,比较了各志概述的结构和写法,学习了诸多有关撰写概述的理论文章,逐步形成了自己的思路和方式。同时,我先后阅读了几部旧县志。特别是最早的元王仁辅的《无锡县志》和最后成书的清光绪《无锡金匮县志》和《锡金考乘》、《锡山景物略》、《锡金识小录》、《无锡概览》等无锡早期的地情资料书,以及近现代有关无锡社会、经济、人事专著,约计20余部。并阅读了地方党史资料汇编10余部,参加了许多座谈会。对无锡的历史和现状有了比较全面的概括的认识,为撰写概述和县志统稿打下了较好的基础。最后,《无锡县志》概述采取史纲体的写法,抓住了无锡地方历史发展的主要脉络和主要特点,突出了主要事件和主要人物,加强了宏观的整体性,也注意了中观的阶段性,以及微观的资料典型性。使史体与志体相统一相融和,使主要事件与主要人物相结合,加强了志书纵横联系。概述稿的酝酿,经历了近一年,而正式撰写只花了一周的时间。1991年上半年我完成了1万多字的初稿,通过广泛征求意见,得到了省志办和《江苏地方志》编辑部的支持和指导,在无锡召开了专题论证研讨会,经修改后由《江苏地方志》发表,引起了各地的关注。我先后收到了黑龙江省志办和兄弟县同行的多封来信,受到很大启发。在无锡县志稿终审会上得到专家的一致肯定,被认为“代表了江苏的水平”。
“磨刀不误砍柴工”。实践证明,搞任何事业,只有重视学习,不断地学习,才会从不知到知,从知之甚少到知之较多,从外行变为内行。我深深地体会到,修志工作的十年,也是不断学习的十年。十年间,我学习和看稿的总字数,约在6000万字以上。
一分耕耘,一分收获。在时间和精力上的投入,终将获得相应的回报。从一定意义上说,学习就是奉献,人生就是学生。
三、多一点“独家新闻”
志书是资料性著述,资料性是地方志的本质属性之一。因此,志书的质量最主要的在于资料质量。本届修志,大家都在资料上狠下了功夫,以保证志书资料的丰富翔实。历史上,对方志资料来源也有过一些不同的观点。有的主张侧重于档案,且贵因不贵创。有的极力提倡社会调查。实践证明,两者都重要。档案资料无疑是方志资料最大宗最主要的来源,这是就已由前人据实形式的历史资料而言。然而,随着时间的推移,随着考古的新发现,有些历史资料还有补正以至改写的可能。因此,一味照抄照搬是不可取的。至于现实资料,则多有未见之于载籍的。因此,在广征博采档案资料的同时,还必须重视社会调查,尤其是对典型环境、典型事物、典型人物的调查研究。这类未见之于文字或未公之于众的新资料,我把它称为地方志的“独家新闻”。在上个世纪80年代末,参加宝应县的一次修志工作会议上提出后,得到了省志办李明同志以及与会同仁的赞同。2000年12月,李明同志在为拙著《志坛耕耘录》一书所写的序言中,再次提及这一点。认为“增加志书‘独家新闻’的观点,就很有创意”。
我们在编纂《无锡县志》时,注意了对现状的调查研究,从而形成了一些新的资料。如方言中的“无锡方言图”、“代表点音系”,得到复旦大学中文系主任、博士生导师陈允吉教授的较高评价,认为“具有一定的学术水平”。人口中的“姓氏人口统计”,城乡建设中两个农民新村的建设,商业中的全县商业网点统计,人民生活中有关农民生活、渔民生活、居民生活的资料,以及外事侨务、科学技术中的许多资料,都是通过调查研究而后形成的,为群籍所无,第一次公之于众。
总之,我认为志书中能多一点“独家新闻”,可以增强志书的权威性、实用性和可读性,是全面提高志书质量的一个重要方面。
遗憾的是,在这方面,无论是深度还是广度,我们还做得很不够。
四、校对、索引及其他
参加编史修志工作以后,与不少出版社的同志有了联系,并与多位资深编辑有了长期交往,结下了颇深的文字缘,也学到了很多东西。对出版界的不少“行话”留下了深刻印象。比如颇为流行的一句叫“无错不成书”。这里的所谓错,大概主要不是指立论观点内容上的错,而是指文字校对上的问题。
按一般规定,每万字出现一个错别字属于质量允许的范围。据说,一部上百万字的《毛泽东选集》,经过了18遍校对,可谓认真到家了,结果还是发现了一个错字。那时,还有人为此受了点处分。以后,出了几十万字的《邓小平文集》,当然,也是经过认真校对的,出版后也还是发现有两个错字。幸好,这时已实事求是多了,并没有人受到处分。新版《辞海》由国内各界权威撰写,校对了10遍,应该说也是够认真的,但尔后还是被读者陆续发现了不少差错,包括内容方面的问题。可见,在校对这一环节上,也是非同小可的。当然,有些差错,也许是“胎里病”或其他原因,并非校对之责。
校对是出书的最后一道关口,本届修志大家都很重视。但实际情况是,几乎没有一本志书达到了100%无差错的正确程度。《无锡县志》在出书前进行了一次“捉硬伤”的努力,也校对了四遍之多。但出版后,在《无锡县志》知识竞赛中,读者发现了10多处差错。有错别字,有统计数据,有纪年和时间,有人物姓名,等等。
诚然,校对有认真与否之别,也有校对水平高低之分,又有校对次数的多寡,有时也有抢时间的问题,原因多多,还不能就校对论校对。
由于本届修志,还没有规定要搞志书索引,因此,早期出的志书几乎都没有附索引,即使稍后出的志书,附索引的也只是少数。现在看来,大型工具书、资料书,为检索方便,是必须搞索引的。这主要因为索引本身的功用所决定,另外在搞索引的过程中,容易发现矛盾,发现前后不统一等问题。因此,志书必须附有索引已成为方志界的一个新的共识。
1998年2月颁发的《关于地方志编纂工作的规定》,规定了“全书要附有索引”。这样,志书体例结构上又增加了新的内容,不仅加强了志书的实用性,也为志书减少差错开辟了新的途径。
自本届修志以来,方志事业在继承优秀传统的基础上,有了许多发展和创新。在下届续修的实践中,方志事业和其他各项事业一样,必将不断推陈出新,与时俱进。
(责任编辑 缪小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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